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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应对经济下行压力

来源: 《中国外汇》2019年第1期

2018年已悄然过去,2019年如约而至。回望刚过去的12月,世界经济充满寒意,中国经济周期下行不改,这让人更加警惕新一年经济运行所面临的不确定性。货币政策宜适度宽松,但如何宽松才能取得成效?

12月,美联储如期加息25个基点。这是其2018年内第四次加息,也是2015年12月启动货币政策常态化以来的第9次加息。目前,美联邦基金利率基准区间已在2.25%-2.5%。与此同时,美联储仍在维持资产负债表每月500亿美元的缩表节奏。这些举措引起了许多关注:一是越来越多的迹象显示,美国经济有衰减之忧,美股在12月份,无论是道琼斯指数还是纳斯达克指数,都已回吐年内涨幅;美国楼市也在持续降温。二是2019年美联储是否会放缓加息步伐,并容忍美元指数的适当回调?三是中美货币市场利差空间收缩甚至倒挂的可能性在加大,从而会加大中国央行公开市场操作的难度。其实不惟美国经济,欧日经济也存在下行风险。

12月,也是中国纪念改革开放四十周年的重要日子。回顾不平凡的四十年,征途未半,雄关漫道,残阳如血。改革开放是基本国策,也是由内外部时局共同决定的,既不存在完全独立自主的改革,也不可归因于莺歌燕舞的外部局形势,四十年的成果是内因外因共同催生的结果。如今,对内的结构性改革、对外的持续扩大开放,都应坚持和兼顾。

12月,也是全球瞩目的G20领导人峰会召开的月份,习近平主席和特朗普就中美贸易争端等诸多议题交换了看法。目前中美在加速推进贸易问题的框架性协议之中。我们对此尤其应摈弃理想主义。一是对中美关系,我们有一千条理由把中美关系搞好而没有一条理由把中美关系搞坏,中美相向而行十分重要。二是中美之间的差异性是多方面的,即便在贸易领域形成争端解决框架,也不能忽略在传统和非传统安全等诸多领域的磨合、摩擦甚至争端。三是决定中国经济周期下行的主要是内部因素,尽管中美经贸关系可能放大和凸显下行压力,但它不是决定性因素。中国的问题仍然要靠自己解决。

12月,物价发出了经济下行预警信号。实证研究表明:如果CPI和PPI双双向上,并且PPI比CPI更快上升,并和CPI形成交点时,预示经济景气会加速回升;反之,如果CPI和PPI双双向下,并且PPI比CPI更快下行,并和CPI形成交点时,预示经济景气将加速回落。而2018年12月份,PPI已下穿CPI形成了景气回落的交点。这表明,2016年10月以来经济周期的反弹已结束,中国经济并没有摆脱周期性下行的压力。目前可以预期,2019年全年CPI同比和2018年大致持平或略低,而PPI同比可能仅在1%,大幅低于2018年。因此,2019年,应当警惕家庭消费的放缓和地产投资的回落,这两者可能构成新年经济下行的新因素。2018年A股的下行、对互联网金融乱象的治理,以及楼市价格的松动,使得中产阶层资产缩水,消费更为谨慎。房地产开发投资在2018年下半年至今,逡巡不前。

12月,央行行长易纲多次讲话,传递了丰富而重要的信息。易行长指出,中国央行已经做好了应对错综复杂的经济局势,包括最坏情景的准备。他还指出,面对中国经济的周期性下行压力,货币政策应当适度宽松。回顾2018年,央行定向降准4次,还调降了支持小微企业的再贷款利率,全年货币市场利率和MLF利率稳中有降,10年期国债利率年内也下降了约60个BP,显示出货币政策的松紧有度。2019年,货币政策适度宽松是基本趋向,但仍面临四个挑战:一是如何解局宽货币,紧信用。2018年名义GDP增速可能在9.5%,但M2和社融规模增速不高,与货币市场利率稳中见松形成反差。二是作为总量工具的货币政策,正承受着日益繁重的为结构目标创设定向工具的压力,更加需要有财税和产业等诸多政策的配合,共同发力来完成“六稳”重任。三是货币政策定向操作的效果,可能会受到传导机制不顺畅的制约,甚至可能出现传导“脱靶”。比如,如果实体企业主业不突出,出现泛金融化现象,就足以影响定向操作更好地服务于实体经济的政策效能。四是宏观调控只能是为结构性改革创造更好的环境,本身属于逆周期操作,无论其如何前瞻、及时或者精准,都永远不能取代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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