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讨论二：人民币跨境结算——是困境还是机遇？

主持人：感谢邢司与我们分享了关于人民币跨境结算的现状、意义和机遇，接下来的时间进入第二个讨论环节，关于人民币跨境结算是困境还是机遇。我们有请摩根大通（中国）银行流动资金管理部副总裁熊毅先生。

熊毅：谢谢今天邢司长给大家做了一个精彩的关于人民币跨境结算的契机和前瞻，我们很快请上今天的嘉宾。首先有请对外经贸金融学院丁志杰院长，第二位有请国家外汇管理局综合司法规处金琴女士，第三位有请齐鲁银行国际业务部总经理李德高先生，第四位是中国银行公司金融总部高级经理李晓炜先生。

希望在这半小时的讨论时间里来宾能够我们大家分享观点，首先很快回顾一下今年人民币跨境结算的发展，大家很清楚人民币跨境结算今年取得了长足的进步，这些都离不开政策方面的推动。尤其是像6月份，人民币跨境结算从原来的试点城市扩展到20个省市自治区直辖市，7月份的时候，央行又和中银香港签订了新的清算协议，允许他们进行跨银行之间的资金转账，消除了企业兑换人民币的每日上限。这为一些境外的企业在香港开设人民币账户做跨境结算带来了很多便利，8月份银行又发布了境外人民币清算银行，渐渐地参与人民币债券市场的试点的通知。我们相信这一系列的政策法规上的变化，给我们这些企业都带来了非常大的机遇和挑战。结合今天的主题，人民币跨境结算给中小银行带来的是困境还是机遇。我想大家也知道，中国银行在人民币跨境结算中是我们的先行先试者，是第一个“吃螃蟹”的银行。首先请中国银行的李晓炜先生给我们介绍一下在这方面的经验和体会。

李晓炜：主持人、各位嘉宾、各位朋友，上午好！很高兴参加这次中小银行关于跨境人民币业务的讨论，我想把中国银行跨境人民币结算的一些经验和大家作一分享。因为从跨境人民币自去年7月份开始试点到现在，整个业务得到了较快速的发展，从中国银行的统计来看，截止到目前，我们已经为境内1000多家客户办理了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接近600亿人民币，这是境内机构，海外仅中银（香港）办理的参加和清算行的业务就超过了1000亿人民币，整体上得到了快速发展。从业务覆盖的范围来讲，最初的试点是在港澳和东盟地区，随着试点政策的扩大，我们的境外所涉及的国家和地区已经接近了30个，总体上业务向纵深的方向发展。在这个发展过程中，我们也觉得中小银行有一些经验可以与大家分享，首先在跨境人民币结算的过程中，中小银行可能更重要的是要找准自身市场的定位。毕竟我们从银行来讲，它的发展在境外所有地区都放开了，很多银行并不会在初期就涉及到所有的国家和地区。对于中小银行来讲，在边贸地区，比如说大的银行还没有涉及到的像东亚、中东地区，如果大家找准自己合适的地位，与境外行建立比较好的长期合作关系，这就能够进一步的推动中小银行未来长期的业务发展，结合自己整体的情况做一个研究和安排，另一方面就是要加强和境内大银行的合作，境内大银行在清算渠道上、对一些金融产品和服务商，能共同开拓一些客户，共同为客户提供更好服务，有助于业务未来获得更大的发展。

熊毅：谢谢李晓炜先生，中国银行在这方面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也为我们人民币跨境试点当中分享了很多经验。今天我们有幸请到中小银行的代表，齐鲁银行的李德高总经理，之前在台下我也跟李总有过交流，今年6月份人民币跨境贸易试点扩大的基础上，齐鲁银行已经开展了人民币跨境结算的业务。请李总介绍一下齐鲁银行在人民币跨境结算业务中的开展情况。

李德高：从今年6月份开始，我们齐鲁银行随着试点的逐步推广，齐鲁银行逐步探索跨境人民币的业务，从做法上来讲，首先为业务的顺利开展先积极的论证了跨境人民币结算的系统，系统上线为业务的推广打下了比较好的基础。除此之外，我们积极探索适合于我们行的客户群体的业务产品，并且我们积极寻找有这种业务需求的中小企业客户。因为中小企业一定程度上了解这种业务产品，但具体怎么做，可能他们知道的并不是很多。所以，为拓展这项业务，我们前期也安排了有针对性，针对中小企业客户的针对性的培训，了解他们对整个业务的产品需求。随后，我们逐步完善了齐鲁银行的贸易融资产品，包括人民币贸易结算的产品体系。我们与市场拓展相适应，积极完善内控制度，从银行内部树立相关的业务处理流程，以便于满足市场的需要和客户的需求。在办理客户业务中提高相关的业务效率。从目前来看，整个业务的运营还是比较顺畅的。

熊毅：谢谢李总。接下来我还有一个问题问李总，齐鲁银行作为城市商业银行起家的一家银行，中小型的客户在你们银行应该占有比较大的比例，您能大概说说所占的比例有多少吗？

李德高：中小企业在我们国际业务客户里占90%左右，对公司业务客户在这个比例可能稍微低一些，但这个比重也是比较高的，在80%—90%左右。因为从齐鲁银行本身的定位来讲是做市民的银行、做中小企业的银行，同时在国际业务服务这块，我们明确的提出了要做中小企业的国际业务服务专家，提出了这样的业务品牌。

熊毅：看来中小型企业还是中小银行服务的重要对象，业务的发展对银行的发展是相辅相成的，有了他们的扶持，银行才能进一步拓展，有了银行业务产品线完善，才有了中小企业进一步走向国外。目前市场上存在着一些争议，毕竟目前人民币跨境结算在比较初期的阶段，要说服中小型企业或者是其他公司企业与国外的买家、卖家之间达成这样的协议，使用人民币作为计价货币还是有一定的难度。像李总所说的，中小型银行面对的大部分都是中小型企业客户，这些企业客户在海外贸易过程中，可能还是处于一种劣势或者是弱势的地位。可能在海外贸易中的定价权、话语权还不是特别强。如何说服他在海外的买家、卖家采用人民币作为计价货币，目前来说这是一个蛮难的问题，需要进行推动和解决。我想，在这里也回过头来请问中国银行的李晓炜先生，在这个方面中国银行有什么经验可以和中小银行分享一下？

李晓炜：刚才你提的问题是从试点初期到现在，很多企业，包括银行反映的最普遍的问题，就是如何说服你的境外对手接受人民币，这个问题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目前开展跨境人民币结算，可能大部分还是以我们的大型集团的客户为主，有几个因素造成。第一，目前全国的跨境人民币结算当中进口结算占的比重相当大，是80%以上，出口的比重，因为受到出口试点企业的限制，所以很多出口企业由于还没有进入试点名单，还许多有效地开展。但我相信随着政策的完善，出口业务会得到快速地发展。第二，出口企业在业务的过程中，谈判中是处于相对弱势的地位。在这种情况下，像前期做的几个对出口企业的业务，也都往往是境内的出口企业，在谈判中比较强势。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经常会和境外的客户，包括与境外的银行、客户坐在一起，安排一个整体的解决方案。比如说，你境内的客户和境外的客户需求能否有效结合起来。如果是境外的客户，有从中国收到人民币的途径，同时再把人民币支付到中国来，这样会减少汇率购兑成本。另外我们希望为中小企业提供更好的产品，我们也提出有关政策性的建议，从监管部门角度、政府部门的角度有没有给予中小企业特殊的政策、扶助，帮助他们加入到跨境人民币结算当中，中小银行中小客户虽然占的比重很大，但跨境人民币结算为开拓新的客户也提供了机会。我们刚才提到我国周边的国家和地区，在这些地区的交易里，中小企业发挥的作用会更大。所以在这点上也可以与大家作一探讨。

熊毅：谢谢李晓炜先生，他与大家分享了目前在推进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中，如何说服对手方采用人民币作为计价货币。我们最近在市场上也听说到这样的一种套利模式，市场上在6月份，人民银行扩大了人民币汇率的弹性幅度之后，整个市场上的汇率发生了变化，这个波幅肯定是比以往大。我们看到市场上提供了一些套利模式，比如说境内的买家开一个人民币信用证，开给境外的卖家。境外的卖家拿着人民币的信用证到海外银行，比如说到香港银行做美元的贴现，美元的贴现利率相对来说，美元的整体流动性比较泛滥，拿到的利率相对比较低。在信用证没有到期之前，可能会用一些利率、汇率的工具，锁定远期的人民币和美元的汇率，等人民币信用证到期之后，再拿收到人民币的资金去偿还美元的贴现。我听说这种套利模式可能对海外的对手方有一种某种程度上的促进。但我不是特别了解这种套利模式，是不是特别合规。我也想问问国家外汇法规司金琴女士，您认为这种套利模式是不是一种比较合适的方式去鼓励海外卖家才能使用跨境人民币结算贸易的方式。它的合规性如何？交易的模式是境内的买家从境外采购货物，境外的卖家收到境内卖家开给他人民币的信用证，拿到这张信用证之后，它可能是远期的，不是即期的，是在半年到一年才到期，拿到信用证去当地的银行做贴现获取美元资金，因为境外大部分使用的币种美元比较方便一点儿，拿到这个钱之后，由于美元的贴现利率比较低，拿着这个钱先用起来。同时它做一个远期汇率的产品，锁定它到期时的人民币和美元的汇率。人民币远期信用证到期之后，拿到人民币去偿还美元的贴现，这部分在做贸易初始的时候美元人民币的汇率已经锁定了，所以到期之后锁定的话，随着人民币升值的趋势，会有一个套利的空间存在。我不知道这一部分，金琴女士能否谈谈你的看法。

金琴：从交易模式上来看可以分为几个环节，外汇管理这边主要是汇兑的环节，我的理解是只要在每项下的汇兑是按照目前外汇管理的规定进行的，这就很难界定它是违规行为。比如在购付汇的环境，或者说汇兑环节现行的外汇管理规定对一些单证的要求都是有很明确的规定，远期的时候也有一些规定，在每个环节符合这个规定，我认为就是可以的。

熊毅：我刚刚举的这个例子，主要这部分行为是发生作境外，境外的买家收到人民币的信用证拿到境外做贴现，到期收款之后，拿去偿还美元贴现的贷款。

金琴：如果都是发生在境外，根据我国外汇管理条例的规定，您可能会理解说发生在国外跟国内的没有什么关系，是不是就不用遵守国内的法规了，外汇管理中的条例在总则中规定的很清楚，我们国家的外汇管理管理的是中国的居民在国内和国外的外汇行为。我们也管理境外的非居民在国内的外汇行为，从这个环节来讲，中国的企业、中国的银行在国外从事一些跟中国实体有经济关系的外汇行为的话也是要遵守一些规定。

熊毅：在人民币6月份扩大试点范围的通知基础上，很多试点以外的城市都纷纷制定了相关的实施细则，包括在当地的实际操作。我们也碰到一些情况，因为在实际操作当中，到了当地的监管机构，监管机构回答的问题可能还没有在总行层次得到非常明确的回答，可能各地回答的问题会有一些差异。比如说像人民币非居民账户结售汇的问题，到底是在境内还是境外可以做自由的汇兑。能否请金琴给我们一些指导意见，尤其是中小银行，它在开展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过程中从外观局的角度来讲你觉得哪些方面是特别注意、特别注重的？从合规的角度来说。

金琴：我们在说人民币跨境使用时，我们经常用一个词“推动”，推动人民币跨境结算，或者是跨境使用，或者是人民币国际化，我觉得“推动”这个关键词已经非常清楚的表明国家和监管当局对人民币跨境使用的一种态度，所以我们这几年做的工作，确实是很积极地在推动这项工作。基本的含义是什么？从目前的框架上来说，在经常项目的进出口，包括服务贸易项下，国家发布了很明确的规定可以用人民币进行结算。在资本项下，它包含的交易类型非常多，包括对外担保、外债、QQKD等，在资本项下的人民币跨境使用目前没有制定一个办法，我们的一个态度还是积极推动、积极支持。这里面的基本含义，只要企业、银行有这个需求，我认为都是可以报，当然现在主要是试点，还要经过一定的审批、办案手续，但从我们来讲是很支持这个业务的，如果在座的中小银行有这样的业务，比如某一个企业会涉及到人民币对外担保业务的时候会有一些人民币的对外的直接投资，或者是对内的投资，甚至说以人民币进行增资，只要涉及到人民币的，不管是经常和资本的跨境使用，应该说我们的态度都是积极。我们主要是看银行和企业的需求，有这些需求，我们会从各种角度来解决这些问题，来积极支持这项业务的发展。

熊毅：谢谢金琴女士。今天的论坛说到中小银行，中小银行受到历史原因的限制，比如说在拓展业务的城市，外汇资金的规模、外汇入场规模的牌制方面都会受到限制，但它不会像大型的一些国有银行在国内的业务遍地开花，目前面临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的非常好的历史机遇，在这样机遇的前面，中小银行毕竟是一个蛮新的事物，6月份刚刚把这个业务可以拓展到20多家城市。对于这些中小银行来讲，他们到底是一个静观其变还是推动，到底如何体现创新的优势？请丁院长帮中小银行把把脉，看如何定位会比较好？谢谢。

丁志杰：谢谢主持人。我讲四点：第一，人民币跨境贸易支付结算，应该说人民币国际化的一个重要战略举措。我曾经说过一句话，人民币国际化是人类经济史上的一个创举。为什么这么讲呢？从我们过去看人类经济史，还没有一个落后的国家，发展中国家的货币成为国际货币，但中国正在积极推动，而且我认为人民币国际化的前景是光明的，人民币自从跨境贸易试点以来呈几何数的增长，但在未来的发展我觉得可能会面临着停止，甚至倒退，但是改变不了这样的方向。

第二，对于人民币国际化来说，对于中国的银行业来说都是一个机遇，尤其是对中小银行。我们说银行要跨国经营，是跟随客户战略，客户到哪儿你到哪儿，但遇到你的货币成为国际货币，你不仅仅是跟随你的客户，是跟随着你的货币，不一定是你过去的客户，你的客户群会拓展到使用本币的外国客户。所以，我们看到包括在世界上主要货币发行国家，银行业在货币国际化提升的过程中，它的银行业的实力的增强。这对中国的银行业是有积极作用的。

对于中小银行更体现在什么地方呢？大银行和小银行之间相比，小银行在做国际业务、特别是外汇业务方面，由于人才、技术、系统，国外的银行机构代理关系，在这个方面是处于劣势的。包括上一个专题的时候，北京农村商业银行国际业务的杨总就说了，我的客户需要避险，它就做不了，它需要交给中国银行去做。但人民币跨境贸易的支付结算，使得我们的国际业务并不仅仅局限于外汇业务，也包括一部分人民币业务，今天的主题改成中小银行国际业务的发展高峰论坛，这样的话，在人民币跨境贸易支付结算未来的人民币国际业务中，未来小银行和大银行的差距并不大，只是我们现在的大银行起步早而已，我觉得这是一个机遇。

第三，从目前的整体跨境贸易支付结算来看，我觉得企业的需求在什么地方、风险在什么地方也是值得我们关注的。为什么用人民币支付结算？一是要规避汇率风险，对于企业来看，回避汇率风险人民币就与汇率风险无关。中国企业在国际贸易中的风险是面临着人民币升值的风险，我们最好是出口使用人民币进行支付，就是说收人民币，这是最主要的。二是套利，刚才外汇局的同志讲了，国家积极推动、鼓励，这样就是会有很多好处，体现在套利方面。套利，由于人民币的升值，使得在国外的客户，也就是刚才主持人讲的，进口更多使用的是人民币。我们看到，中国的贸易是出口大于进口，也就是顺差。还有你的货币在国际中使用，先是用在出口方面，而不是用在进口方面。如果是在进口方面，那你的货币就脱离了对商品的依赖。但目前我们的跨境贸易支付结算不是这样的，绝大多数是进口付人民币，实际上就是通过这个满足了境外一部分对人民币的需求，我个人认为，特别是从最近的整个趋势来看，主要是跟人民币的升值有一定的关系。包括主持人讲到的案例，我们通过合法的方式让境外的进口商进一些机构拿到人民币，可以通过金融市场进入外汇管理的方法，可以通过零成本融资，我最近简单观察了一下，如果9月份在中国银行做了远期结汇，目前来看，1美元就可以赚1毛钱的人民币，这是国内银行开出来的价码，这也反映出我们的银行对企业汇率的变化是事先估计不足的，但我觉得外资可能在这方面比我们国内强的多，目前一段时间人民币的跨境贸易支付飞速发展，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满足了境外机构和企业对人民币的套利和投机的需求。

第四，我们在推动人民币跨境贸易支付结算的过程中，一定要算帐，为什么呢？刚才大家主题演讲中也讲到了，我们在出口的时候有一个企业名目，需要严格的审查。但出口付汇是没有审查的，这就鼓励人民币“走出去”。现在来看，人民币在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来看，是处于升值的时期，我们付出去的是升值的货币，我们拿到的是贬值的美元，而且拿到的贬值的美元越来越多。三季度就快2000亿美元，外汇储备的增加，这对中国的社会福利会产生损失。我呼吁主管部门在这个时候还要考虑，不仅从长期战略考虑，还要兼顾到短期内的中国经济利益，特别是如何协调好人民币跨境贸易支付结算及其相关政策，包括与汇率、资本账户、可兑换之间的协调配合。

熊毅：谢谢丁院长，刚才丁院长的发言中给中小银行一个很明确的信息，中小银行在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历史机遇面前绝对是要全力推动的业务，对中小型企业客户以及目标客户将来的业务发展都是有积极意义的。

还有一个问题同时请问丁院长和中国银行的李晓炜先生，刚才邢司长业介绍了，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当中也存在两种模式，一种是代理行的模式，一种是清算行的结算模式，对于中小型银行在介入到人民币跨境贸易当中去肯定存在一个选择，到底是去香港开一个同业账户，通过香港作人民币跨境贸易清算，还是跑去上海，上海现在有很多银行，已经申请拿到代理行的资质，他们都可以为海外银行开立同业账户做清算，中小银行是不是也去他们那边开相应的同业账户，通过上海做同样的资金清算。这背后带来的影响，将来人民币清算到底是处在哪个城市？美元最终都到美国、纽约去清算，欧元到法兰克福去清算，港币都在香港，人民币最后的清算地位落在哪个城市？这也是很多中小银行蛮关心的话题，中小银行在开展这个业务当中到底怎么样管理这些同业账户，请问丁院长和李晓炜先生。

丁志杰：应该说人民币的支付清算，现在在人民银行的支付清算还是在人民银行的支付系统框架里，在中国来说人民币银行回到国内，最终在中国来说，人民币清算肯定是要回到国内，终点核心还是在北京，就像美元一样，美元不仅在纽约能够清算，在香港还有一个小额清算系统。从这个角度来看，未来在人民银行北京的支付清算之外可能会有其他的发展，也是未尝不可。对于中小银行的清算，有一个选择，目前我们的中小银行都没有“走出去”，都是在海外的机构，可以通过自己在国际业务中的代理行进行人民币的跨境支付清算的代理。就我个人所知，外资银行在这个方面很积极，我看到很多外资银行比我们很小的农村合作银行作国际业务代理，这应该是未尝不可。

第二，我呼吁中资银行，特别是工、农、中、建、交应该积极的为中小银行发展人民币的国际业务提供一些代理服务。

主持人：谢谢丁院长。

李晓炜：刚才主持人提到两个问题，一个是关于人民币全球清算中心，将来会选择在哪个城市，第二个是中小银行怎么样建自己的人民币清算渠道。首先，第一个问题从目前来说，这也是业界、市场上比较关注的问题，但从目前来看，无论是政府部门，还是各个监管部门的表态，对这个并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这意味着什么呢？它可能更多是通过一个市场长期发展一个自然发展的结果去确定。它不会通过各种政策给你作一个政策上的指令。我们从人民币国际化发展程序来看，它可能要经历一个计价货币到结算货币的再到投资储备货币的过程，从周边化、区域化、再到国际化，在以前的试点政策公布的过程中，首先公布了在上海、广东的5个城市去代理行的模式，后来在香港境外港澳，在香港和澳门也指定了海外的清算行，这样在目前政策的发展过程中，从市场发展的结果来看，我们会发现大量的境外代理行的账户集聚在两个地点，一个地点是上海，广东有一些很少，另外一个是中国的香港。这两个地点集结了大量的代理行开户，意味着大量人民币的资金会在这两个市场上沉淀，这样的话，在境内的人民币在岸市场和在境外人民币离岸市场都会得到很大的发展。未来境外地区已经放开，以后会不会在新加坡、纽约出现新的人民币的集聚市场，那完全要看市场发展和各个代理行选择的结果。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认为上海和香港的发展比其他的城市相对走在前面。

关于第二个问题，对于中小银行在清算方面的选择。因为现在代理模式应该是对所有进出口资格的银行都可以去以代理行的形式去开展。清算行的模式是中国银行澳门分行和中银（香港）是海外指定的唯一的清算行，这一方面并不影响我们中小银行在开展业务过程当中的竞争力的问题。我们做国际结算业务的时候对清算渠道的选择，你也既可以选择现在大行为你提供的清算渠道。比如你可以通过中国银行上海分行转到在境外的代理行账户，你也可以用中国香港、上海分行去转在境外的代理行的账户，也可以通过香港给你提供清算服务。除了清算渠道服务以外，中小银行还可以根据自己的目标客户、目标市场的选择，具有针对性地选择一些特殊的国家和市场的代理行账户开在你的中小银行。这样你就会有一个符合自己的目标客户体系的有针对性的清算渠道，这样有利于中小银行业务的开展。对于大银行来说，为什么要建一个广泛的清算渠道呢？这也和我们现在谈到的人民币业务有关系。虽然我们谈的是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但现在的范畴已经脱离了贸易结算范畴，现在已经有经常项目的结算，包括了个别的资本项目结算，所以它不是贸易结算的概念，而是人民币结算的概念。在以后的发展，随着人民币在国际上的流通和使用的增加，它又不仅仅是结算的概念，比如海外的人民的存款、海外人民币贷款，包括项目融资管理，以及通过清算渠道带来后续的资金清算的服务，以及账户的服务，包括整体理财服务，所以对大银行来说，需要从各个业务领域去做布局，把握主导权。中小银行结合自身的发展特点，利用大银行提供的渠道和自己独特的优势，在以后的市场中发展出具有自己特色的发展道路。

可能以后我们也可以研究一下在日元国际化、美元国际化过程中的他们所在国家的中小银行，如何利用货币国际化过程中的发展道路和发展特点，有没有银行通过国际化过程中发展的途径取得了快速的发展。我们到时候也可以和在座的各位一起来分享。

熊毅：谢谢李晓炜。今天我们非常谢谢各位嘉宾，分享了他们所拥有的经验和观点。不知道台下的来宾有哪位有问题？可以向台上的嘉宾提问。

提问：请问丁院长，您刚才讲到人民币“走出去”的情况，其实现在出台的政策都是在鼓励人民币“走出去”，但我们看到人民币回流的渠道不多，如果回流渠道不畅的话，会影响“走出去”的步伐，请你谈谈人民币回流渠道的建设有什么新的渠道，中小银行在这个过程当中能做什么工作？谢谢。

丁志杰：这个问题也是大家关注的问题，今年上半年人民银行推出三类机构、一类资金回流境内投资银行间的债券市场。在目前人民银行主要在考虑，先把人民币送出去，在境外形成一个市场。但一个真正的货币国际化，无论是跨境贸易支付结算还是跨境流通，最终要让人家有投资合法、有效、合理的投资渠道，从这个角度来看，未来境外人民币回流的渠道会进一步拓宽。刚才主旨演讲的时候，邢司长所讲到的几点，比如说迷你QFII，现在允许它都是银行间的债券市场，未来可能有可能向其他的货币市场、其他的债券市场发展。还有投资者回流的主体可能也会发生相应的变化。总体来讲，未来人民币国际化中，作为境外投资者，人民币投资的主市场应该还在境内，而不是香港的离岸人民币市场，离岸人民币市场应该是境内人民币市场的补充和配套。

熊毅：谢谢丁院长解答这个问题。谢谢大家！今天上午的主题讨论结束。

主持人：感谢我们的讨论嘉宾，也感谢今天上午所有参与讨论和主题演讲的嘉宾。今天上午的环节到此结束。谢谢大家！